布努瑶妙趣横生的“笑酒”习俗
2024-02-19 来源：韦汉国 点击：2998次
布努瑶妙趣横生的“笑酒”场面。（韦汉国 摄）
酒在布努瑶传统饮食文化中是逢年过节、建造新房、婚丧嫁娶、祭祖拜神、走亲访友、待人接物等活动的必备之物，也是布努瑶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饮品。故布努瑶成年男女不但都能掌握煮酒、酿酒技术，而且大都能喝善饮，只是酒量大小、酒瘾程度有所不同。这是布努瑶饮食文化与其他民族饮食文化有别的一大特征。
在大化布努瑶聚居地区，布努瑶喝酒最具情趣和刺激的是“笑酒”，这是布努瑶在长期的饮食习惯中形成的一种富含乡土气息浓郁的民族文化习俗，也是布努瑶传统饮食文化的一大“亮点”。透过这一“亮点”，足以看出布努瑶酒文化的历史悠久，折射出布努瑶对酒情有独钟和对酒文化的执着追求，反映出了布努瑶与人为善、热情好客的传统美德。
每逢喜庆盛事或过年过节，有朋自远方来，布努瑶少不了相互邀请知己，相聚围在酒桌边，手执酒具，相互敬酒对饮，话不投机，其乐融融，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态势。当大家喝到腮红耳热、兴味正浓时，酒桌的话题自然多起来，这时，当中一个能说会道的酒者就会趁热打铁“开场白”，端着斟满米酒的酒碗，以转弯抹角的比喻，言简意赅地讲述一年当中有趣的故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以此拉开“笑酒”的序幕。其他酒者趁着醉意纷纷大开“笑口”，针对酒桌上某个酒友存在的“短处”，或某个宗族出现不光彩的事情，或社会上出现的某种丑事、怪事，用含蓄风趣的语言进行点拨，其他同饮者纷纷随声挖苦，附和揭短，眉飞色舞，比拼接龙，你一言，我一语，把喝酒的氛围逐步推向高潮，也把笑酒的燃点提升了高度，讲者津津有味，听者和附和者声声入耳，场面好不热闹。当讲到精彩激情之处时，大家情不自禁地哄堂大笑，有仰天大笑，也有掩口而笑，有轻蔑之笑，更有得意之笑，笑声飘溢屋外，回荡山间，连绵不断，热闹无比。在欢快的笑声中，参与笑酒者共同举杯齐眉，碰而畅饮，场面妙趣横生，其乐无穷。此为第一轮，接着进行第二、第三轮，直至酒足饭饱、满足一笑为止。这种富有酒文化韵味的娱乐活动，布努瑶民间称之为“笑酒”。
布努瑶的“笑酒”习俗，源于何时，史料并无记载，民间也无口传。但从积极的方面来说，“笑酒”是一种斗智斗勇的娱乐活动，参与笑酒着皆为善说会道、口若悬河的“能者”，他们借着酒劲发挥各自的聪明才智，论世俗，抨时弊，话褒贬，展示出精炼的口语和娴熟的口才，蕴含着浓浓的正能量，给人以有益的教育与启迪。同时，通过“笑酒”这种形式，既提高了酒席的品位，增添了主客间的和谐气氛，也加深了相互间的感情，体现了布努瑶热情、大方、豪爽的风格和浓郁的酒文化特色。但从消极的方面来看，“笑酒”多半是借着酒劲，用风趣、诙谐幽默的话语揭穿别人的短处，甚至说着彼此的糗事，带有一定的挖苦讽刺色彩，极易引起感情破裂，造成心理创伤，甚者亲戚、朋友之间闹不团结，反目为仇。因此，要传承弘扬布努瑶的“笑酒”习俗，就要善于引导和改良，融入现代文明元素，才能使其在布努瑶饮食文化中盛情绽放。
作为一种民间饮食娱乐文化，布努瑶“笑酒”习俗具有以下特征：群体笑。参与笑酒者至少三人及以上，人多笑点多，少有两人推杯笑酒的现象，属于“群体效应”；男性笑。布努瑶参与笑酒者皆为男性，少有女性参与其中，纯属男人们的“酒事”、“乐事”；站着笑。布努瑶一般相互围在酒桌边站着笑酒，并非跪着、坐着笑酒，这是布努瑶笑酒的一大民间法则；碰杯笑。布努瑶笑酒时，按照惯例要举起酒杯至半空中，轻轻相碰，然后倒头一饮而尽，在饮中笑，在笑中饮，笑意写在脸上,幸福洋溢心间；喜事笑。布努瑶笑酒一般在喜事场合进行，以此来增添喜庆氛围，根本没有丧事笑酒的现象；半醉笑。布努瑶笑酒并非一进桌就进入主题，而是等到酒酣耳热、醉意上脸时方始进行，布努瑶称之为“笑前热身”，热身过后，笑火一点即燃，常常一发不可收拾；宴会笑。布努瑶只有举行喜事宴会时才盛行“笑酒”，家庭日常聚餐根本没有“笑酒”现象。
（ 图/文 韦汉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