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添敬：地里长着红褐色的石头
2021-01-18 来源：韦添敬 点击：929次
地里长着红褐色的石头
文/韦添敬
弄官的铁矿石长得确实是有形有色，偌大偌小皆显红褐色，石表布满由内往外爬出的各类气孔，洒满弄场四地，大体呈球状形，以拳头大小居多。相传红褐色石头源自于1958年开始的工业“大跃进”时期，村屯上下沉浸在全民大办钢铁的狂热思潮中，弄官有幸成为了此场战役的主战场，屯里屯外都在为大办钢铁而忙碌，烧制铁矿、搬运物资、上山寻柴的村民络绎不绝，四周的山岭一时间被砍得光嘟嘟。轰轰烈烈的大办钢铁活动在弄官开展了一段时间，后因党中央政策调整，大办钢铁运动也随之叫停，烧制的半成品铁矿石因不具有使用价值渐渐地被村民四处丢弃，演变成随意散落的红褐色石头，存进了那一代弄官人的历史记忆。
弄官屯四周被山岭围着，但散落于平地上的大石并不多，多的反而是泛着红褐色的球状石头，特别是东面和南面显得尤为集中。红褐色石头随着雨水侵蚀和农耕运动不断渗入泥土里，累积于地块上，滚落在草坪中。每每农耕期临近，村民们便开始忙碌起来，耕牛便会拉着梨在土地里来回走动，犁头拱起土地里的硬泥，翻出了一拨拨鲜土和一个个会滚动的红褐色石头，沉得使老牛险些断送了气。待到耕种时期，村民们会在翻好的土地上揭开一个个口子，在口子里抛下肥料和会发芽的米种，勤劳的视线里会看到一半的肥土和一半的红褐色石头，敲得是锄尖子锒铛作响，恍惚如春日里的春耕交响曲。
步入了21世纪，外面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好，弄官屯外出务工的青壮年开始不曾断绝，有些甚至为了更好的生活盼头开始举家外出，到更远村镇或县城安家落户，愿意留下种地的人们变得越来越少，久而久之，相对贫瘠且掺夹着太多红褐色石头的土地逐步被村民所丢弃，不久便长出了绿油油的嫩草，形成了放养牲畜的良好弄场。只有久在外地返乡的人们或者新到访的客人还久不久从草地里捡出个红褐色石头来看看。
老韦和牛娃走向了远处的草地，在新种植的玉米地边牵住了马绳，老韦一如往常地流露出怜爱之心，掰着马嘴看了看，当即管不住嘴地破口大骂：“牛娃你这个混蛋，我家的啊斑黄被啃掉了半颗牙啦！”。
